当诺亚从擂台上走下来，撒卡尔方才如山岳崩塌，一下子倒在地上，汩汩的鲜血自胸口蜿蜒爬出。
“老人家，真是抱歉，弄脏了你们的地方。”诺亚走到老者面前，致歉之后又问道：“请问打赢这个家伙，我应该有的等级是？”
老者指着擂台上的尸体，哆嗦着牙齿磕磕巴巴地说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真的……杀死了他。”
诺亚挠挠头：“用这个家伙的话来说，没实力的废物该有的下场，好像也怪不得别人吧。”
老者失声道：“你大概不知道，雷诺这个家族，在人类王国中，拥有多么可怕的势力……”
“那个家伙身上的铠甲好像很不错的样子，是你们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好东西？”诺亚带着好奇的神色望着撒卡尔的连身铠，这样的防御利器实在是不简单，如果给普通的比蒙战士穿上的话……
完全没有听吗？
无力地摇了摇头，老者只好转过话题，解释道：“这种铠甲是不可能批量生产的，源自灰矮人的铸造工艺，加上充足的精铁原料。这一套铠甲是撒卡尔自己的私藏品，并不属于我们战士公会的所有物。”想了想老者还是忍不住道：“这也能看出雷诺家族的可怕之处，哪怕是这么边远的一个子弟也能获得这样珍贵的铠甲。”
诺亚却眼放精光：“原来这不战士公会的东西，也就是说……这玩意儿算是我的战利品咯！”
按照正常的约战规则，当死战的双方一方死亡后，擂台上所有的一切自动归属另一方，公平的决斗所附带的基本条款。
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是的，这的确是你的战利品，不过我建议你把它留下，取走一个战士的铠甲是一种侮辱……你杀了他，不仅公会这边会碍于情面阻拦你继续晋级，而且一旦被雷诺家族知道，你恐怕会遭到无止尽的追杀……”
看着诺亚和诺维奇两人麻利地把铠甲取下，老者停止了无意义地说教，只是低着头呢喃着：“好歹把内衬给他留下吧。”
剥除干净。
“说到无止尽的追杀，已经有一个德斯同盟会表示不死不休，我又何必在乎这个？”
拿着臂铠欣赏着矮人的工艺，诺亚漫不经心地敷衍着老人，和诺维奇两人对这幅铠甲啧然有声。
的确是好东西。
哪怕是诺维奇这个半精灵那挑剔的眼光来看，这幅连身铠也可以用做工精良来形容。虽然外观上不符合精灵一贯的美学，但是沉厚的质感加上优秀的防护能力，绝对是冲锋陷阵的时候士兵们的绝佳防护。
“批量生产……”
诺亚两人相视一笑，都看出对方所想，以灰烬天使从愈疗会的收益，武装整个佣兵团或者不太可能，但是装备一小队精英，作为重甲战队却是绰绰有余。
诺亚问道：“隆美尔城有灰矮人的铁匠铺吗？”
刚从德斯同盟会的名字中清醒过来，老者仔细想了想才回答道：“在锻造区里好像不少，不过这里毕竟是比蒙，矿石可没那么容易搞到。”
一个简单的问题就猜出自己的打算，诺亚不禁多看了老者两眼，这样敏捷的思考速度可不像是一般的老人。
“敢问老人家的名字？”诺维奇眼带异色，看着老人动问。
“还是不要和我们扯上关系的好……知道名字可是很糟糕的开端。”诺亚阻止了老者回答，拎上那一堆的铠甲直接离开。
留下老者站在原地，对着撒卡尔的尸体怔怔发呆，这个杀人狂就这么死去了？
“不拿一个等级徽章，我们这一趟不是白来？”诺维奇扛着臂铠和腿甲，对于他这种走敏捷路线的剑士来说，就这点分量已经略感吃力。
“我们需要的不过就是一种威慑，其实随便找个有名气的佣兵团长也是一样，你专程带我来这里搞个等级，只是不想我们得罪太多的人而已。”诺亚轻轻松松地一手抱住胸铠，余下的串成一串抗在肩上。
诺维奇只是笑笑，他这点心思，就没打算瞒过去。
诺亚道：“说起来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，这个家伙既然能够恶名远播，借着他的名头我的实力也会得到承认，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倒是多多益善。”
“目的已经达到，那就走吧。”
“等等！”
诺亚闻声回头，就看到一物体飞来，随手一抓攫在手里，触感冰凉坚硬。摊手一看，掌心上的是一枚制作精良的方形铁质徽章，上面用比蒙古语刻着：勇武言师。
“战师徽章！”
诺维奇的脸色微微一变。
诺亚好奇地看着他。
诺维奇连忙回答：“这可是超过战士级别的另一层实力认定。要知道达者为师，执有这样一枚徽章，你就是战士中的师长，拥有的权力和地位决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门廊的尽头，老者站在阴影之中，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着：“战士，还是应该像一个战士。”
诺亚高高举起徽章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。
徽章，迎着初阳，闪动着光。